城镇化下半程要实现“以人为本”

余蕊均2019-11-22 10:13:32来源:每日经济新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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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城镇化本身是一个人口流动的问题。城市治理必须适应这种流动性的大背景,这可能会使得我们的规划和治理不能只是静态的,而是要考虑这种流动性,有一定动态性的治理过程。

  城镇化进入下半程,“以人为本”这条主线愈发清晰。“无论是从幸福感的角度来谈,还是从脱贫攻坚来说,都是为了人的发展,一个是更高端的要求,一个是必须解决的问题,这是未来发展的方向。”国家发改委推进城镇化工作办公室综合组组长吴越涛如是说。

  日前,在清华大学举行的“中国新型城镇化理论·政策·实践论坛”上,来自学界、企业界、地方政府等领域的代表围绕城镇化下半程的“趋势、挑战和应对”展开了深入讨论。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注意到,伴随着城镇化质量的提高,“治理”的重要性愈发凸显,对政策设计、治理模式等都有了更高的要求。

  正如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研究员、研究院副院长刘志林所言:“过去我们讲的是效率、秩序,怎么让它变得更快、更有秩序。未来可能治理的理念应该转向怎样适应这种多元化的需求。”

  四川省人大代表、每日经济新闻城市经济报道部主编江然则表示,城镇化下半程将是“社区”真正登场的时候,随着越来越多人聚集到城市,生活的多样化、需求的多元化最后都将通过基层民主自治来实现。但同时,她也指出,目前社区的存在感还很弱,大家对“社区”的理解还不够,需要进一步凝聚共识。

 非经济因素正在影响“幸福感”

  从“地”的城镇化转向“人”的城镇化,下半程无疑充满挑战。

  在联合国《世界幸福报告》副主编王顺看来,高质量发展意味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,不仅仅是衣食住行,更涉及方方面面,所有的发展目标都应该着力于如何提升人们的幸福感,在他看来,“以人为本”本质上就是要提升居民幸福感。

  “幸福感听起来是很虚的东西,但事实上不是,国际学术圈已经研究了好几十年了,从经济学、心理学、社会学的角度都有研究成果。”王顺解释说,按照经济学的逻辑,如果你能享受更好的物质条件,通常默认你的生活更幸福,但研究发现,在西方发达国家,人们的幸福感并没有随着经济发展而增加。

  换句话说,经济因素并不是影响生活质量的唯一因素,很多非经济的、其他社会因素都会对普通人的幸福感产生重要影响。如果一个人带孩子出门很不方便,即使住在高档小区,或是住在一个产业发展很好的城市,对个人而言,并不能带来幸福感。用王顺的话说,“仅仅看到高楼大厦也不能让你觉得幸福”。

  他表示,以前的城市发展通常“重硬件、轻软件”,“重视看得见的东西,忽略了很多看不见的东西”。王顺建议,城镇化下半程的目标设定要综合考虑“人”方方面面的需求,更好地实现安居乐业。

  回归需求,重视需求。清华大学建筑学院规划系主任武廷海认为,“以人为本”的城镇化,最表面地看,就是更多的人住到城里,或者即使不住到城里,其与城市的联系也加强了、更依赖于城市。因此,从规划角度来讲,下半场的城市世界,充满了复杂性和变动性。

  对于备受关注的都市圈建设,武廷海表示,不能只是协调城与城之间的问题,各个城原来的问题还是要解决,“这个是主要的矛盾”。

  他解释说,都市圈规划必然需要注意协调的问题,但同时也应该在城市化形态上多花点功夫。“有没有医院是最关键的,而不是说天津摆几个、北京摆几个,关系协调完了,原来的问题回避不了。”武廷海建议,在“协调”基础上加一些每个地方关心的问题,以此激发调动更多积极性。

  “社区”将真正登场

  要让各方都有意愿把都市圈和整个城镇化的事情做好,刘志林表示,这正是“治理”需要解决的问题。

  “一说到‘大城市病’,很容易想到堵车、雾霾,但反过来想,城镇化的另一面是什么?就是小城镇面临的挑战,人口净流出的地区、农村的空心化问题等等。”她表示,这些都应该被理解为城市治理或者城镇化治理里面需要解决的问题。

  在她看来,下半场必须解决这种区域差异——什么样的地方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,如何建立更好的治理机制。为此,需要转变治理理念。

  “城镇化本身是一个人口流动的问题。”刘志林表示,“城市治理必须适应这种流动性的大背景,这可能会使得我们的规划和治理不能只是静态的,而是要考虑这种流动性,有一定动态性的治理过程。”

  同时,考虑到不同群体的不同需求,城市问题可能不是一体化的,城市治理也将面对多元化趋势。刘志林表示,过去我们讲的是效率、秩序,未来可能治理的理念应该转向的是怎么适应这种多元化需求。“看起来没有那么有效率,但是应该更人性化,满足不同人的需求,这个可能是本质理念的问题。”她说。

  为此,社区这一层面尤为重要。不仅因为很多公共服务需要下沉到基层,才能让普通市民享受到城市在“为人服务”;同时,通过社区的各种社会组织,也才能真正实现“多元共治”。

  刘志林希望,通过规划给社区“赋能”。江然则表示,城镇化下半场将是“社区”真正登场的时候。

  江然提到,在伦敦这样的世界城市,基于社区形成的社会组织是城市发展与治理中非常重要的一股力量。“比如街角的老旧建筑是否拆除,拆除以后这块地用来做什么,是卖给开发商还是重新做一个公园,当地社区居民以及社区组织有非常大的发言权。”

  此前,这位地方人大代表曾多次公开呼吁增强“社区”的存在感。在她看来,虽然越来越多人聚集到城市,生活的多样化、需求的多元化,最后都将通过基层民主自治来实现。

  不过,眼下的问题在于,不仅大众对社区的理解还不够,以社区居民为中心的评价考核机制也还未真正建立,社区发展治理,任重道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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